“…告诉你啊,爸,班上好像有个女的看上我了,她老是在我面前扭呀扭的走来走去,甩她那头‘破布般的’及腰长发,每回都故意走在我前面,把那头‘破布’甩给我看,烦死我了…”
电话里,那个略显稚气的声音说个不停,杨洪伟捧着话筒,笑得意味深长,“看不出来,你还蛮有魅力的嘛。”
“拉倒吧,我还懒得要这种魅力!”杨虹叫道,“对了,前几天我语文考了90分,怎么样?我语文还从来就没及格过,最高一次也就考了60分,名字还忘了写,老师给我补上了,又扣了我一分,也就是说,我语文最高记录也就59分,还没及格过呢,不过这次,我可是实实在在的考了90分啊!”
杨洪伟满意地笑了:“你总算长进了,知道学习的好处了啊。”
“那是,我是要考上河师范大学的人。假如按我现在的成绩保持下去,考上上河师大是十拿九稳的!”杨虹很是得意。
“你不想去美国念书了吗?”
“不用了,在国内就行了,国外我不习惯。”
“哎,明年你就要分文理班了吧?”
杨虹吃惊得瞪大了眼睛,“爸你有没有搞错,我不是早就分了吗!”
“什么!不对不对,让我算算…”杨洪伟大窘,连忙掐指一算,才恍然反应过来:“你是属羊的,那现在已经…高二了啊,明年就要高考了啊!”
“天啊,你不会才知道吧?”杨虹失望地仰天长叹一声,“我小学要毕业的时候你就说过我,‘你明年就要考初中了哦!’我晕,结果现在又来这一套!是不是在你眼里我永远都要小一岁?”
“哈哈哈…”杨洪伟尴尬笑笑,“在我眼里你本来就永远都长不大啊。”
“谁说的,我早就长大了!我都十六了,马上就是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了!杀了人就要枪毙了!”杨虹叫道。
杨洪伟被逗得哈哈大笑。杨虹不服气,顶道:“我不就这残废身高像个小孩?其他方面哪里像小孩了?不就是你把我生得这么矮,现在班里一堆女生比我高,坐我前面我都不好意思叫她们让!”
“你还没有开始长个呢,等你窜上去了,全班同学你都可以俯视啦。”杨洪伟逗乐道。
杨虹泄气道:“得了吧,我现在一七零,跟你一样,我都十六了,你觉得还有可能长到一米八吗,除非基因突变了…”
父子俩捧着电话,你一言我一语聊了四十多分钟,丝毫不顾这是一通上河与下江的长途电话。杨洪伟听着儿子亲切的声音,倍感思念,同时心底生出一股内疚之情,毕竟,他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回去上河了。
也许真是心有灵犀,杨虹突然说:“你好像已经好几个月没回来了,下江到底有多少重要的事情,就不能回来几天吗,我不信你天天都在忙。”
笑容慢慢凝结在脸上。杨洪伟捧着电话,一时语塞。
“你是在忙‘奥甲’的事情吗?”杨虹随意问道。
“哦,嗯、嗯…”杨洪伟下意识地点点头。
“哎,什么时候才能忙好啊,我等着跟你一起去射箭!”
“呃,大概…还要再多几天吧。”杨洪伟吞吞吐吐。他仰头看了下墙上的钟,时针就快慢慢走向“1”字了。他的眼神里有些焦虑,有些茫然,嘴唇动了动,不知该说什么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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