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过状纸的莫知县洋洋得意,抖了抖身上的官服坐下,“民妇宋嘉荣以民告官,又没有事先上递状纸,在非放告日击鼓鸣冤,按照大晋律法,需得杖责五十才可伸冤!宋氏,本官问你是认还是不认。”
跪在下堂的宋嘉荣紧咬着牙根,哪怕心生胆怯之意,仍是不曾退缩的昂起头,“民女认以民告官需得杖责五十,却不认民女所告之事皆为谣传!”
“好一个不认!”莫知县冷笑,“你既知道民告官需得杖责五十,来人,把她给本官带下去。”
她说完,就有两个衙役一左一右拽着宋嘉荣胳膊拉到堂上拖来的长凳上按着,两排的衙役手持廷杖整齐划一的敲着地面,嘴里大喊“威武。”
长凳上还有上个人留下的血迹,因为时间久远化成块块斑驳黑漆,人一靠近还能闻到浓重得化不开的血腥味。
坐在明镜高悬下的莫县令朝下属施了个眼色,下属笑得暧昧的离开。
在整个郦城,还是头一次发生民告官的事,苦主还是最近被人当做茶余饭后,提到嘴边都是一脸邪笑的宋嘉荣。
传开后,衙门大门是外面的人挤不进去,就问里头发生了什么,里面的人也说不清楚。
现场吵吵闹闹得像个菜市场,要不是有衙役在旁边维持着秩序,恐怕下一秒就会发生践踏事故。
最里面听到要打五十大板后,有人于心不忍的别过脸,“五十大板下去,别说宋大夫一个弱女子了,大男人都不一定能受得住,天可怜见的。”
“有什么好可怜的,她这是活该,像她这种勾引别人丈夫的女人就应该浸猪笼!”
“你这人的嘴上能不能积点德,还是今早上吃了马粪那么臭,你是亲眼看见宋大夫偷人,还是住在宋大夫床底下!”住在宋嘉荣隔壁的春婶子骂道。
无论别人信不信,她春婶子第一个不信她是那种人!
无视外头吵闹,幸灾乐祸,等着看她笑话的宋嘉荣此刻被强硬的按在长凳上,半边脸颊贴着上一个人遗留下来的血迹,她虽然不后悔,但仍是害怕得紧咬着牙根闭上眼。
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,不要害怕,她可以的,她一定能可以的!
莫知县高喊了一声肃静,随后得意的惊堂木一拍,“来人,上刑!”
这五十大板下去,你别想活着走出县衙的大门!
板子挥起的那一刻,咬得嘴唇发白,留下一圈牙印子的宋嘉荣能感受到所有的声音突然全部消失了,偏生又能清晰的感受到板子挥起时带动的风流。
围观的百姓们也是不忍的移开视线,要么用手捂住脸,生怕自己会看见血肉模糊的场景。
板子落下的一瞬间,宋嘉荣认命的闭上眼。
板子距离她仅有半寸距离时,她忽然听到了一道急促的马蹄声。
然后是一句高声的“且慢!”
第43章证据
一声“且慢”像是溅落油锅里的清水,噼里啪啦四溅。
宋嘉荣听到声音的那一刻,心中一紧,嗓子眼像被硬物给堵住。
是他吗?
她心中隐有对那人带上了一丝期待,更多的仿徨的羞愧,难堪。
既希望是,又希望不是。
围观的百姓们从一开始的懵逼状态中回过神,嘴里忿忿不满,“怎么回事,来的人是谁啊,还让不让人继续打板子了。”
“快打,我们可都等着要看挨板子呢。”
“你们说,该不会是那□□的姘头来了吧。”
“什么□□姘头,我看你思想肮脏的,所以看什么的是脏的!”
突然被打断行刑的莫县令认为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衅,还是当着自己上司的面,怒道:“堂下何人,你可知道私自打断本官行刑,本官能治你死罪!”
不同于莫县令的恼羞成怒,百姓的懵,林青天见到来人的那一刻,瞳孔紧缩,胃部被炸得翻江倒海。
这位煞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,难不成陛下也来了!
心中惊恐震疑未定的林青天刚要走出行礼,来人先笑着开口,“许久未见林大人了,不知道林大人可方便同我说几句话。”
“方便,自然方便。”林青天少见这笑面虎如此和颜悦色,自然是满口称好。
他的反应吓得莫县令满身血液倒流,冷汗浸衫,神色僵硬,眼神乱瞟且不安,能让林青天以礼相待的人,说明他肯定是上京城的人,他帮那民妇说话,该不会,那民妇就是他养在外头的外室!
要知道上京城里的一条狗,都比他身份来得金贵,何况是一个善会吹枕边风的外室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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