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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徵央宫,皇帝一路怒气冲冲地往里走,和梨子将宫人们都清退下去,皇帝走到内寝,忽而转过身向着初初道,“你就这样为他着想?明明知道朕不喜欢,还偏偏要提!不刺着我你就不好受是不是,盛瑜溪?”
初初道,“皇上,您不讲道理。”
皇上的眉毛扬起。初初继续道,“将军他对您怎么样,您心里头比谁都清楚。”
皇帝倒渐渐平静下来,走过来抬起她的下巴,“没有错,初初,你说的没有错。可是我注定要负他,而你,也是一样,我的夫人!”
初初心头不觉一震,抬起眼眸。皇帝逡巡着看着她,拇指摩挲着她的嘴唇,“如果没有阿龟这个孩子,你会不会回来?”
初初轻轻道,“不会。”
皇帝眼睛里闪过一丝嘲弄,松开她,“看,这就是你,小溪。你想哄着我的时候就哄,不想哄的时候连敷衍都嫌多。你和我一样得自私冷酷。所以,不要试图让我一个人背着那良心债。”
他说着松开她,接上去刚才的话题,“我好像曾经说过,你我之间每一个机缘,都无法令你爱上我,呵,之于你,我没有一件事做对过,也对不了。可是最奇妙的你知道是什么吗?我的小溪——奇妙的是你和我,我们总有下一个机缘。
阿龟这个孩子是天赐的,还有你的侄子,你总算还有一些母性——不要说都是朕逼的你,实际上你一直都已在选择!天注定你就是朕的,你就属于这大元宫,这一生你逃无可逃!”年轻的皇帝说话一向是自信充满锋芒,初初曾经不理会他。但此刻那些话像一支支锐利的箭扎到人的心里,她不自觉间苍白了脸,竟无法反驳。
皇帝看着她问,“你怎么不说话?呵,因为你说不出。”
他边说边走过来揽住她的腰,托起美人的颈子让她看着自己,“朕是爱着你,可是不会因着这个变的软弱。你也是一样的。这或许就是我们为什么这样迷恋你的原因。”
他说完深深地吻住了她,凉丝丝甜蜜的唇,津液一直流到心里,让它战栗,让它疼痛,也让它欢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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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册立太子,今年去九阳避暑行宫的日期稍稍推迟了半个月。
皇帝带着裴义和俞凤臣来到九阳,邵秉烈坐镇京中。每天都有专人将朝中汇集的奏折送到九阳,如无例外,皇帝每三天回复一次,将旨意传达给京里。
这一天清晨,天刚蒙蒙亮,也就是卯正时刻,京兆府门口的大鼓就有人“咚咚咚”地敲响起来,两名衙役连忙过来查看,只见一个老者,身穿素服麻衣,神情悲愤,正挥舞着鼓槌大力敲打着大鼓。衙役们斥道,“呔那老头,你有什么事?府尹还没有到值,稍后再敲不迟!”
原周律有云,“有挝登闻鼓者,……主司即须为受,不即受者,加罪一等。”登闻鼓是百姓直诉的一种重要方式,司法机关必须受理,否则将予以处罚。
那老者跪下道,“我要告褫国公周继盛,纵容其子滥伤人命,害死了我的儿子!”
竟然是要告褫国公周继盛!两个衙役对视了一眼,“快去禀告大人。”其中一个人道。
“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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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安茹匆匆来到太后所居的仁寿殿,路上碰见撑舡子摘荷花莲子回来的许知萱和袁绣罗二人。
“周婕妤,”
“许婕妤,袁良媛,”
互相寒暄打了招呼,周安茹道了个恼,自先离去。
许、袁二人见她是向着仁寿殿的方向,袁绣罗道,“这位周姐姐,平时从不言语,什么事让她这么匆忙?”
许知萱倒是知道一二的,这两天周继盛在外宅的私生子酒后携妓驾车,撞死了几人,其中一个还是国子监的学生,被那学生的父亲敲登闻鼓告到了京兆府,端是一桩丑闻。对绣罗道,“你不是要做莲子粥荷叶饼么?”
绣罗笑道,“是,咱们这就去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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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安茹确是为了此事来找太后。皇帝听闻了撞人事件之后,很是生气,只因其间又有周家仗势压人强行要与苦主私了的情节,那苦主不甘受欺,方去京兆府敲的登闻鼓。
当然,这都是“听说”,但皇帝确把此事交给中书令邵秉烈彻查,“必要查明事实,给百姓一个交代”,这却是真的。一件并不算大的事情竟然交给了中书令直接督办,周家虽贵为国公府,却是日薄西山一代不如一代,皇帝要拿着他们做筏子,降级或者夺去爵位都不是没有可能。
看着眼前年轻女子忧虑的眼睛,这周安茹生的也是极漂亮,一双杏仁眼,肌肤匀若凝脂,头发又黑又浓密,细细看来,比那莲贵妃盛初初实也不差多少,任太后皱着眉道,“是你爹让你来的?”周微澜出去游历,还没有回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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