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段……段同学?”江淼看了看面带笑容的段西楼,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沈无言,摇头叹道:“不讲道理,沈无言你真是不讲道理。”
“我什么时候讲过道理?”
江淼回忆了一下沈无言以往打过的架,的确是不讲道理。他默默的缩了缩脖子,不说话了。
刚出校门,江淼就将身上的校服脱下来,只穿着里面的白色短袖。段西楼低头看了看身上崭新的校服,也不知道三中校服的设计理念是什么,大概是秉承着“黑黑更健康”的理念,三中的校服主色调就是一片黑色。上衣是黑灰相间的棒球服,黑色的袖子,灰色的前襟后背,胸前印着黑色的校徽,裤子只有裤线的地方有两条灰色的条纹,拯救了整条裤子都像是扔进墨水里的命运。
按照三中学生的话说,三中的校服丑出了天际,比劳改犯的囚衣还丑。
比如江淼就非常不喜欢穿校服,他将校服搭在肩上,嘟囔道:“高一的时候我就听说要换校服,结果我现在都高三了,穿的还是这身。”
“其实……我觉得还好。”段西楼倒是觉得三中的校服并没有他们说的那么不堪,虽然的确丑了一点,但不至于比囚服还丑。
“还好?”江淼不可置信的看着段西楼,“你穿过一中的校服以后竟然会觉得三中的校服还好?什么审美。”
一中是蓝白相间的校服,比较符合学生们青春活泼的气质,比起三中的巫师服确实强了不少。她一直觉得校服是一个学校的标志,无论美丑其实都是无所谓的,但被江淼质疑了审美,段西楼有些无奈,所以指着沈无言反驳道:“沈无言穿着就挺好看的啊。”
时至今日,段西楼终于确定了一件事,校服真的是分人穿的。就像是沈无言穿上三中的校服,但他的颜值丝毫没受到影响,反倒因为校服是黑色,衬得他更加冷酷了。
沈无言听着段西楼夸奖的话,无声的勾了勾嘴角。
江淼现在也终于确定了一件事,段西楼是和沈无言真的是同一个鼻孔出气的,因为他无论说什么话题,他们总会扯到另一个人身上。江淼突然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大大的电灯泡。
幸好他的家离学校比较近,所以很快就脱离了队伍。
江淼一离开,最不适应的竟然是段西楼。毕竟江淼的嘴闲不住,就算是她和沈无言不说话,江淼自己就能说一路。可是江淼离开以后,队伍一下子安静下来,这让段西楼有些不适应。
但是让沈无言先开口是不可能了,段西楼侧着头,发现自己只能看到沈无言的颈部的线条和突出的喉结,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,突然问道:“想吃什么?”
“嗯?”沈无言不明所以,看着段西楼疑惑道:“什么?”
段西楼抿着唇,看着沈无言上下滚动的喉结,眼中蓄满了笑意。她仰着头,道:“你明天想吃什么?”
沈无言没想到段西楼竟然真的认真问他想要吃什么。他还记得以前都住在雀儿胡同的时候,到了吃饭的时间,经常能闻到段西楼家里传来的香味。然而转折发生在段西楼初二那年,她的父母突然离婚,段西楼被法院判给了段叔叔,一向不爱哭闹的段西楼抱着他哭了整整一天。从那以后,他再也没闻到过段西楼家传来的饭香,因为段叔叔做菜很难吃,所以初二那一整年,段西楼经常来他家蹭饭。
想起段叔叔的黑暗料理,沈无言嘴角微抽,警惕问道:“叔叔给我们做?”
段西楼摇摇头,“当然不是。我爸出差了,就算不出差你敢吃我爸做的东西?”
“不会是你做吧?”沈无言挑挑眉,似乎发现了什么稀罕事,“你还会做饭?”
“没办法啊。”段西楼摊开手,半开玩笑半认真道:“生活所迫。”
沈无言突然觉得心里有些酸涩。这不是他认识的段西楼,他所认识的段西楼应该是张扬的,肆意的,绝对不应该是这个文静的,内敛的。
见沈无言许久没说话,段西楼收回手笑了一声:“其实吃什么不重要,主要是想问问你们有没有什么忌口的食物。”
“三水海鲜过敏,我……”
还不等沈无言说完,段西楼接着道:“不吃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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